临夏市

注册

 
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

刮碗子话临夏 [复制链接]

1#

在甘南工作的那些年,来来去去,我于临夏是个过客,临夏于我是一站休息地。那时对临夏全部好感来源于手抓面片盖碗茶,不曾了解临夏的前世今生。

近年来,在文联工作,随着对文化的深入,特别是对西北文化的感悟越深,对临夏的倾慕之心就越发深刻,甚至可以说成刻骨铭心。我不知道别人如何看,如何总结,但时至今日我敢说,临夏是西北文化的母体,是西北文化的根。

我不是一个善于用文字奉迎的人,即便如此,我仿佛已经看到那么多人质疑惊讶的表情,那就听我说。

大禹导河开启积石关,临夏是大禹治水的源头;恐龙足印化石群和古生物化石群使临夏有了“古生物伊甸园”的赞誉;悠悠丝路、茶马互市,临夏是唐蕃古道、甘川道衢货物集散重镇;古拙质朴的彩陶让临夏成为中国彩陶之乡;具体生动隽永的砖雕使临夏成为中国砖雕之乡;木刻、彩绘、保安腰刀、铜铁铸造,傩、贤孝、平弦、财宝神,这些都不胜枚举,由此方可窥见临夏深厚文化的一鳞半爪。

如果要拍一部关于大西北的电影,那么花儿绝对是导演首选的背景音乐。作为河湟花儿的发源地,在临夏,花儿经久不衰、历久弥新。

初闻花儿,是年幼时牛肉面馆的堂倌,两手端着摞起来的四大碗面,嘴里唱着花儿,麻利炫酷,如耍杂技一般。真是年少不解曲中意,再听已是曲中人。近年来,花儿已慢慢渗入骨髓,好友相聚,酒酣耳热时总愿唱上几句。遍布兰州的烤肉店,常常碰到收银台的老板,一面收钱,一面在手机上听着花儿,还不时投入地跟唱上几句。要是恰好是我熟悉的曲令,当我说出曲令来,老板总热情地拉着我聊上一阵。那年在广东出差时最为传奇。在广东那段时间确实也是太久没吃到面食和辣椒了,饮食上的差异简直让我抓狂,实在受不了便四处游荡找寻可口的地方。在一个街巷深处,找到一家兰州拉面馆,要二细时,拉面的师傅便询问是否是甘肃人,在广东知道牛肉面面有粗细之分的人很少。牛肉面一出省,味道就会变的原因有各种说法,有人说是面,有人说是肉,有人说是水。记得那面是真难吃,但拉面师傅的花儿唱得真好,滑音颤音迁转自然,高亢悠远苍凉雄阔的韵味突然让人产生错觉,那歌声将我的心早早带回了大西北,接着便归心似箭,心里就想着赶回兰州,还清晰地记得那师傅是临夏广河的。唱着花儿的临夏人是浪漫直白的,花儿中赋、比、兴的文学手法深刻地影响了临夏的语言风格,轻松、诙谐、幽默还很形象到位饱含智慧。

人是文化的载体,由于人口的流动,各种文化也在不停地传播、嬗变。如果从家族、乡土观念去审视文化的沿袭,那么这一定是中西文化清晰的分界点。临夏人很务实,做生意做餐饮广布四海,叶落归根、衣锦还乡的观念根深蒂固,这种流动性和归属感是临夏人文化视域开阔的成因,也是临夏建筑能汇集南方园林、北方殿阁的原因所在。前年在临夏八坊十三巷游玩,我看到的是南方园林的灵秀细腻与北方建筑完美结合,当然八坊十三巷依旧带有强烈的保卫家园,防御骑兵的的防卫布局属性,毕竟在历史上的八坊十三巷要比现在大好多倍,数经兵燹屡次重建保留现在的规模实属不易。

陇菜要能算菜系的话,那么东乡土豆片、东乡手抓定是招牌菜,说临夏美食引领西北饮食,毫不夸张。临夏饮食种类繁多,皆以新鲜卫生好吃为要义。在临夏油炸的面食不下十种,馓子油香更是声名远播。常年外出的临夏人将“在家不会迎宾客,出门方知少主人”奉为圭臬,在临夏当地人家做客,盖碗茶上来,不多时热腾腾现炸的面食将如期而至,接着是现做的香气四溢的牛羊肉。我想可能是常年经商务实精明的形象,掩藏了临夏人的热情好客,临夏人热情好客在全省乃至全国应当排前列无疑。

如果说当今社会,在甘肃最懂市场的人在哪里,那么我肯定会说在临夏。回望历史,临夏人是继粟特人之后,在西北崛起的最庞大的商人族群,市场经济的大潮汹涌澎湃,他们的身影遍布西北各地。在历史的长河中,吃苦耐劳的临夏人组成了庞大的驮脚大*,贩卖各种货物。他们骑着骡马,唱着花儿,星星点点地点缀在西北大地上。西北那些祖祖辈辈很少外出而显得冗长单调的村落,因为他们的到来而热闹兴奋。这犹如平静湖面,风吹起柳絮杨花落在上面泛起一圈圈涟漪。临夏分明是有心跳和体温的,自信从容、美艳倾城而又容不得落后和闭塞守旧,一张伸开的双臂正等待着一场旷日持久的拥抱。

坐在兰州的*河边,吹着从河面上清凉的风,刮着盖碗茶,望着河面上掠过水鸟和起起伏伏的羊皮筏子,突然感觉自己长了长长的白胡须,精神矍铄,听着花儿悠扬的旋律,想着年轻时的往事,这也许就是只属于西北的坦荡豁达闲适平和。这一切,或隐隐约约,或清晰明确,都明明白白打着临夏水印,剪不断,隔不开,擦不掉,抹不去。

文:王吉祥(省文联作家)

长按识别

分享 转发
TOP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